把脉2009年艺术市场

#把脉2009年艺术市场简介

　　被采访者：胡懿勋：上海大学艺术研究院，硕士生导师，资深策展人、艺术评论家（以下简称“胡”）

　　陆洁民：艺术顾问 （以下简称“陆”）

　　美国金融危机使全世界的经济受到了巨大的影响，艺术市场虽不同于金融市场，但在整个经济低迷的情况下，能否守住市场，着实令人怀疑。金融危机对2008年艺术市场冲击影响范围有多大？2009年艺术市场会呈现出何种趋势？是人们极其关注的焦点问题。

　　金融危机对初级、次级市场的影响

　　苏富比亚洲区主席黄林诗韵(Patti Wong)表示：“经济下滑尚未真正影响到中东和俄罗斯的收藏家，这两个地区在过去几年创造出了大量财富。一些收藏家等待某些艺术品现身市场，已经等了20年。他们知道，艺术品不是那种错过今天，明天还能买到的东西。”《亚洲艺术》(Asian Art)报驻香港的通讯记者邦妮·恩格尔(Bonnie Engle)也认为，艺术品市场的滑坡通常滞后于股票市场。恩格尔表示：“这并不意味着艺术品市场不会出现下滑。但许多优秀人士出于喜爱，仍在购买艺术品。”黄林诗韵表示：“亚洲私人藏家在此次拍卖中占据了主导地位，显示出亚洲地区仍然信心十足。”

　　据FT中文网10月10日报道，苏富比拍卖行(Sothebys)为期5天的亚洲艺术品、珠宝以及腕表拍卖成交额总计1.407亿美元，该拍卖行原本希望实现超过2.5亿美元的成交额.。今年参拍的1300多件拍品中约有三分之一未能成交，而且有一些展品的成交金额低于预期。苏富比亚洲区主席黄林诗韵(Patti Wong)认为，考虑到当今的市场状况，这次拍卖的最终结果“相当不错”。 显然，美术品或许已经失去了作为金融危机避难所的地位。

　　何：您认为美国金融危机对中国艺术市场是否有影响？影响对画廊、拍卖行而言，哪种更为密切？您对2009年中国艺术市场前景的预测？

　　胡：金融危机对于中国艺术市场的影响在于使消费者更加理性进行收藏，金融危机可以让原本抱投机心理从事短线操作的投资客停下脚步，慎重考虑投资报酬的风险问题。连带影响一些收藏家不愿意提供藏品进入次级市场进行拍卖或交换，因此，在市场趋于和缓的态势中，好的艺术品也将会惜售。总体而言，2009年的艺术市场将是和缓的，原先预期上海的初级市场将会随世博会的届临而扩大的预测，也可能会让投资者退缩不前。拍卖会将会和画廊的重迭性更高，消费阶层转向寻找较为保险的标的，水墨画的收藏空间比油画更为宽广。

　　陆：我们说金融危机，应该说是金融海啸，因为这次的美国金融危机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又大又深又快，所以这个影响应该是全世界性的，像美国艺术市场中的产业界公司股票全部都有下跌，据52周以来的股票的状态显示，美国苏富比拍卖公司的股票价格每股从55.6元降到7.61元 ；大型的网络公司Artprice的股票从20块跌到了4.39元；Artnet 每股从11.8元跌到了3块多。可见，金融危机对整个艺术界的影响是非常大的。我们认为秋天、冬天才刚刚开始，其影响短则三、两年，长则八、九年，我们都要有一个新的观念来面对生活。金融危机让所有的人改变了对花钱的概念，开始变得保守了，像美国的贷款比较严重，还没爆发。

　　目前中国为经济起飞的年代，亚洲可能是唯一可以调节全世界金融危机的一个力量。金融危机对整个艺术市场的影响从中国拍卖市场可以看到，像刚刚拍卖结束的嘉德，拍卖结果也没有春拍好。成交比例几乎是掉了一半的概念。但是为什么它没有整个崩掉呢？因为艺术品收藏、买卖同金融商品的买卖是不一样的。别忘了台湾那些重要的大藏家他们的心态，一个有自信，并且成熟的收藏家或者鉴赏家，他的口袋够深、现金够多，他都会留在这种千载难逢的一个机会。

　　因为整个这个危机下跌的时候，没有信心的收藏家就会把保留在手上不想卖的精品丢出来。像雷曼兄弟的CEO的太太也拿了一部分的东西出来卖，这些东西要是在情况好的时候是不可能拿出来的。像美国的导演奥利佛·斯通（Oliver Stone），这次也丢出了中国当代像张晓刚一些人的作品，月底就要在香港佳士得拍，到时我们会去看。假如丢出来为名家的精品，一定会有一些有自信的大藏家、口袋够深的藏家出手买。所以从苏富比的秋拍一直到未来的拍卖，只要拍卖品为精品的时候，一定会照样拍出去，但比例上会少了，为什么呢？因为有一些精品都在大藏家手上，他们不会在这种危机的时候丢出艺术品，因为知道卖得不

　　好。在这种相对的复杂的情况下，会出现拍场精品比例的多少而造成成交率的多少。当然除精品之外，还有一些名家的作品，非精品，当底价往下滑、预估价往下走时，会有许多人捡便宜。所以我们认为整个秋拍，成交率不会像春拍一样70%、80%了，大概会到30%、40%，但是有许多人认为这是真正的买家市场，所以还是会进场购买。

　　当代艺术品受到冲击的时候，大家又会去想到古董、想到近代的书画。近代水墨书画可能又开始走俏，前一阵因为油画的热涨，书画市场有点萎缩、疲软。现在这个时候，大家认为这些东西卖一件少一件。而古董文物和书画会因为掉到了一个合理的低价的时候，有信心的藏家、有现金在手上的藏家就开始进场收购这些东西。所以，艺术市场在这种几乎大家都没见过的金融海啸的当头会受到调整。

　　就画廊而言，将要面临一个寒冬。画廊是好开不好经营的一种行业，假如能够经营到十几二十年的话，那么基本上会立于不败之地。当你去询问一些在韩国、日本、台湾曾经开了三四十年的老画廊老板，问他你为什么会开这么多年，碰到这么多经济的风暴，为什么还能屹立不倒，他会告诉你在几个千载难逢的时机里面，做对了事情，手上有东西。金融危机可能对中国画廊冲击较大，过去四年来，798、宋庄、草场地、上海莫干山、五角场800号，上海淮海路雕塑馆，这些地区都急速地开出了一些画廊。但这些画廊没有一个多年来的经营根底，没有一个宝贵的仓库，所以会面临第一次的危机。美国当年金融危机的时候，几千家画廊一下几乎关掉了一半以上，这是必然的。当金融危机冲击非常强烈的时候，中国画廊有一半以上会面临收摊的状况。所以2009年是大家调节心态的时间，比较有实力的画廊还是会继续经营下去，因为有13亿消费人口的中国每天还是有几位亿万富翁出现，消费潜力尚在。

　　艺术市场是一个比较容易被人为操作的市场，良性的操作叫做运作，恶性的操作叫做炒作，市场中有画廊、博览会、还有拍卖行这些环节，当被操作的艺术市场进展非常快速的时候，经济海啸如同大自然的力量调节市场，就是一次筛选的机会。对艺术家来说，保持他内心纯真的部分，努力创作出好的作品，就不怕海啸了，可以勒紧裤袋，渡过难关。好的画廊应心存善念，必须对社会有责任感，不卖假画、不卖差的东西，如果持续做对的事情，也会持续经营下去。收藏家面对这次危机，原来是以赚钱投资为目的，现在也要回到美的回归，让自己的眼力，审美能力加强，挑出精彩的作品和好的艺术家，这样整个市场自然会有好的调整。

　　中国当代艺术品市场价格走向

　　何：您对中国当代艺术市场价位走向如何看待？中国当代艺术家F4（王广义、张晓刚、方力钧、岳敏君）的作品是否有继续上升的空间？

　　胡：中国当代艺术品价位普遍偏高，在这波市场趋于和缓的情势之下，当代艺术品升值的空间将会减少。F4的市场依然在海外，是否会受到国际金融风暴的影响，目前尚不明朗，但是，可以预期的是，他们的价格将不再如前两年那样迅速升值。

　　陆：当艺术市场面临经济危机会受到考验，这4年来从2、3万美金一直到上百万美金，这个价格上升速度是蛮快速的。因为F4在世界上的威力，已经扩大到了国际舞台，所以有一些知名的大藏家手上都有他的作品，而这些大藏家可能都有私人飞机和私人古董，他可能要控制他的资产，所以当F4的精品持续在市场出现的时候，还是会看到一个比较好的结果。

　　但是F4必须要面临压力，要继续创新，画出更好的作品，这样才可能会守住这个盘。至于不是F4的当代艺术家，在这几年，价钱冲得比较快的这些人，就是说不是良性的运作，而是恶性的炒作的这一类，因为价位跳空太快，没有很大的藏家底盘支撑着，那么可能会一蹶不振，掉价率可能比较深。不过，只要他东西好，低价以后自然有人去捡便宜，去平衡成本。假如他的艺术品被大家公认不看好的话，可能就没有翻身的余地。所以说，大家在等待更好的艺术家的作品。